第三届国际合作综合英语教学实验研讨会

        21世纪随着我国加入WTO和全球化时代的到来，近几年外语教育越来越受到重视，社会上及外语学术界有关外语教改的呼声也越来越高。现存的外语教育体制和外语教学方法必须改革已成为大家的共识。但是，外语教学究竟应朝什么方向改革，如何进行改革，国内为此开展了多样实验。
        在多年的实践探索和理论研究的基础上，由华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广东省比较教育研究会、中山大学教育学院及惠州市教育局联合主办，惠阳市教育局、博罗县教育局、惠阳实验小学、博罗实验小学、惠阳一中与惠阳八中承办的“双语教学与基础教育改革国际学术研讨会”于2003年9月18—20日在广东省惠州市隆重召开。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日本以及我国包括港、澳地区在内的八百余名专家学者和教育工作者会聚一堂，热烈而富有成效地交流研讨了当前中国外语教学与实践探索的最前沿课题，尤其是对国际合作综合英语实验作了一次有深度的理性探索。
        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中心副主任周满生教授、中央教科所副所长田慧生教授到会祝贺并作专题学术报告。研讨会以大会发言、专题研讨和实地考察观摩相结合，比较集中地讨论了目前中国基础教育外语教学改革中的重大问题，例如，目前中国外语教学的问题及改革的重点是什么，如何走出传统教育模式，是朝向中国实际还是重于照搬外国经验；中国应倡导哪些中小学外语教学模式；以及近年广东等地开展的国际合作综合式英语教学实验对中国外语教学做出了哪些突破性进展等。
        一、中国传统外语教学模式的摈弃
        与会代表指出，传统英语教学培养了大批“英语哑巴”和“英语聋子”，这种耗时低效的教学模式不能满足学生及社会发展的需要。其弊病主要有：一是注重选拔和应试，忽视人的发展和语言能力培养。英语教学中突出分数挂帅，把学习各种英语知识以考高分作为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这次教改强调培养听说能力，与传统教学严重对立，因此推行困难效果不佳。二是热中背记单词和句型操练，难以培养儿童学习的兴趣，发展真正的英语，而且简单的重复背记也严重阻碍了儿童的智力发展。三是以传统英语翻译教学法为主导。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基本上都有“嚼烂语法喂给学生”的现象，这不仅使教师在教学中丧失了主体，变成被动的教学机器，而且学生也被当作装物体的容器。四是不遵循儿童发展和外语教学的规律。童年是语言发展的关键期，但是传统外语教学把语言从生动的语境中剥离开来，丧失了学习语言的基本条件，学外语是为了考试及格，而不是为了交流，违反了学习的根本目的。因此，外语教学改革势在必行，应重新探索新的外语教育之路。
        为推动英语发展，全国外语教学改革掀起热潮，其中颇受注目的是出现了盲目套搬国外双语教学各种版本的现象，如“福尼斯教学法”，各式“沉浸式教学法”，以及“剑桥少儿英语”、“牛津英语”等等。这些方法在一定环境背景下会有一定的长处，但是把一种方法简单地变成教学模式，特别是离开特定的环境和条件，就必然问题重重。例如，照搬加拿大的第二语言“沉浸式教学法”，就因未考虑到外国双官方语言教学与外语的双语教学的区别，造成了问题很多和不成功。第二语言作为一种官方语言，不仅语言使用环境优越，而且在任何官方文件、印刷品或所处的生活环境中俯首可见，有较好的使用机会和使用价值。这就决定了学习外语与第二语言有根本差别。因此这种简单的照搬照套是行不通的。华东师范大学双语教育研究中心王斌华教授在研讨会上对我国及国外双语教学作了相关比较，真可谓是一针见地。
        研讨会上，来自国内外专家从不同方面交流了各国各地区英语教学改革经验，开阔了思路，并在实践上提出了许多现实可行的指导。如美国费城社区大学教育学院Prof. Stan Gilbert和日本国立宫琦大学王智新教授分别介绍了美国、日本双语教学近况，尤其是香港教育学院外语学院双语教育专家陈瑞冰博士以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了香港双语教学近况，给与会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澳门中华教育会副会长刘羡冰校长的《坚实的母语基础，最新的科研成果——双语教学改革的两大关键》及澳门大学教育学院杨秀玲教授的《抓住时机 阶段侧重：中小学协调发展学生的综合语言应用能力》报告，深刻而富有启发。上海市教育局教研室朱浦主任介绍了颇具影响的上海双语教学情况，并指出了双语教学面临的主要问题及对策。
        为此，怎样学习各国各地的各种外语教学经验，成了研讨会热烈研讨的议题。华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所长、国际合作综合英语教学实验项目负责人冯增俊教授认为中国在向国外学习中，一是要从实际出发，灵活应用，避免简单套搬；二是重点学习其原理。其中适合中国小学英语教学借鉴学习的原理性经验主要表现为两点：一是全英语教学，这是学习一种语言的基本条件。对中国小学英语来说，其主要作用是语言量和语感定势。学习一种语言要有一定的时间量，有了时间量，才能为营造好的语言环境奠定基础，才可能形成好的语言语感。二是重视语言学习的习得功能。小学英语教学最重要的要素是自然获得性学习。习得性学习重视自然童稚和潜移默化，注重学生兴趣，使学生在全息性语言中获得最佳的学习效果。
        与会代表一致认为外语教育应走出传统外语教学的模式，应积极探索适合中国实际的真正发展中国中小学外语教育的新模式，这是中国基础教育改革中的重要一环。
        二、建构适合中国实际的外语教学新模式
        与会代表对近年来国内外语教学改革中出现的许多新的教学方法及模式进行了分析和研讨，对如何推动中小学英语教学改革，特别是小学外语教学改革，建构适合中国实际的外语教学新模式提出许多有益的见解。
有些代表指出，目前许多地区在小学低年级施行英语教学，其用意是好的，但危险的是相当部分只是把以往高年级的背记词汇的传统教学方法简单地搬到小学中进行，使儿童被迫从低年级就造成死记硬背的习惯，对人的发展和思维发展有重大损害，也于外语能力发展无益。因此研究小学外语教学迫在眉睫。
        有些代表认为，中小学外语教学应强化集中教学，集中时间、利用一切手段与方法对词汇、语法等进行集中教学。把教材中有规律的、重要的、常见的单词和语法采取适当的方法提前讲授，并适当进行练习，使学生对整个语法规则有全面的认识为学生进行语篇教学扫清障碍。他们认为集中教学便于学生发现规律，从而使机械识记变为规律识记，变传统方法难记难学的状况。集中教单词，就可以发现单词之间的各种内在联系可达到一串串地教，易学易记，一节课可以粗学几十个单词。有了词汇，有了语法，就可以快速、高效地进行语篇教学。采用这些教学模式可以用较少的时间提前完成教学计划，而且学生能积极参与到教师精心创设的各种交际活动之中，从而达到教学过程的交际化。
        有些代表认为，“活动”是转变传统外语教学方式的关键，特别在小学中要加倍重视。活动应成为教学过程的本体，应当鼓励在交际活动中学外语，认为语言是一门技能性的科目，它与知识性科目的区别在于它单凭死记硬背是学不好的。如游泳，讲要领固然重要，但不让学生下水去实践，学生是永远也学不会游泳的。应当把活动作为外语教学中师生双向交流的桥梁纽带，作为实现培养交际能力、提高学生素质的主要途径。他们认为，依据具体实际，精心组织活动，使活动从学生的实际生活出发，就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有些代表强调中小学外语教学改革应情景性教学，认为情景特征对选择和使用语言单位，发展语言能力有很大影响。主张在外语教学时应特别强调模拟真实生活，创造情景，提供使用外语进行交际的环境和气氛，在一种假设的环境中进行交际和训练，从而自然地学习外语。情景性教学必须利用形象、直观的教具，实物或多媒体教学设备，给学生展示丰富、生动、具体直观的趣味性物体和动作，达到触景生情，引发儿童兴趣，引导学生参与教学过程，在参与和承担角色中体会语言意义，在获得成功时把外部动机转化为自觉的内部动机，激发学生英语欲望，使外语教学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有许多代表认为，上述实验虽有实际意义，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这只是部分的合理性，或是词汇记忆，或是语法编排更系统一些，或是考虑到了早期儿童学习英语问题，或是强调结合实际，等等。但是，这些研究都缺乏从整体上把儿童的发展与语言发展，各学科的发展统筹地考虑在一起，缺乏建构新外语教学的基本条件。代表们指出，未来的中小学外语教学模式必须努力建构一个真正从儿童学习英语的整体上，尤其是从儿童的未来发展上把英语和其他学科、与整体学校教育、与人的一生的发展紧密联系起来的英语教学模式。
        与会代表联系近年来中国外语教学实践，特别是对综合式英语教学实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结合该实验倡导的新理念，代表们提出建构中国中小学英语教学模式的三大重要特征：
        第一，遵循儿童发展规律。儿童时期是语言发展的最佳敏感期，同时，研究表明语言发展是儿童早期最重要的智力开发方式。强调在儿童语言发展的关键期发展语言，以便能在思维发展的关键期发展思维；而且还要通过早期语言的有效发展来促进儿童思维的开发。儿童早期的智力发展主要是语言发展，因此适当的早期语言开发不仅不会影响母语，而且还会促进母语乃至智力的提升。
        第二，遵循语言发展规律。语言的发展是在良好的环境中习得的结果。一方面外语教学应遵循语言习得的基本规律，让学生在直接把目的语作为教学语言学习知识的过程中习得外语，同时应遵循外语教学的特点，在外语教学中充分考虑学生原有的母语基础，既使儿童在学习外语中能充分利用自身的母语基础，又能避免母语的障碍，使这种人工性的习得更有效更便捷。
第三，遵循外语教学规律。语言环境和教学手段是寻求最佳效果的关键。把教学变为儿童喜闻乐见的说话过程，即变“语法式”英语教学为“讲话式”英语教学，不是按语言分析研究家的研究方式来教英语，而是把英语教学定位在让儿童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中学“讲话”。这是小学英语教学能否成功的关键性要点。学生在充分参与的过程中融入教学情景，在多样化的教学方法、教学材料、环境中从多方面感知语言，在使用中发展语言。
        新的外语教学模式还应倡导吸收各种有益的教学经验，尽可能地给每一为教师提供发挥才能的教学平台，促进英语课与一般学科教学、各种教学方法与手段的整合，在创设最优的教学情景获取最佳的教学效果。
        三、综合英语教学实验对中国外语教学的突破
        国际合作综合英语教学实验，全称为国际合作比较教育研究综合式英语教学实验，为中国与美国、芬兰及中国香港等合作并借鉴国际多种外语教学经验的国际性实验项目。它是以英语作为教学语言，综合社会、科学、美术、音乐等多种学科的有关内容，建构以主题性单元活动形式呈现的综合课程，并努力创设综合性教学情境以获取最佳的教学效果。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通过参与各种围绕主题的活动来学习学科知识和英语语言知识。该实验认为儿童早期的智力开发主要是语言智能开发，主张在儿童语言发展的敏感期发展语言，以便能在思维发展的关键期发展思维，并强调各学科知识的整合，有效地促进了学生英语技能的形成，有利于学生各方面知识和技能的正迁移，从而得到全面发展。
        与会代表通过观摩教学和研讨，深刻体会到综合英语对小学外语教学做出了开拓性的发展，为我国外语教学改革提供了重要经验。湛江师范学院英语系特聘教授牛道生教授认为综合英语教学实验结合了国内外有关心理学、教育学、语言学、社会学的研究成果，结合了儿童学习语言的心理特点而提出的一项教学实验。它是一种在中国外语教育发展基础上积极吸收国际双语教学经验而发展起来的一种外语教学模式。而它的设计理念正是遵循儿童发展规律，遵循语言发展规律以及遵循外语教学规律，坚持洋为中用，推陈出新的一种有利于吸收新的教学经验和开发新的教学形式和开放式英语教学模式，使英语教学模式日趋科学化、本土化和高效化。
        其在坚持双语教学的基本原则下，依据中国外语教学实际，推行“五大转变”，形成了双语教学的新模式，使双语教学出现了重大的发展。一是从使用汉语教学转向使用英语教学，即“from Chinese to English”，采用全英语教学；二是从先认读转向先活动，即“from read first to activity first”，主要指通过活动引发学生学习需要，带动课堂教学；三是从词汇性教学转向整体性教学，即“from word to sentence”，也称为注重语言整体性和全息性教学；四是从知识性教学转向能力教学，即“from knowledge to ability”，把学习知识和培养能力结合起来，学知识是为了发展语言能力；五是从单一性教学转向整合性教学，即“from single to integrated”，意指要使所教的英语课程变成一个整体，使之成为一体化的过程，以推进儿童语言发展。
        与会代表对综合英语教学实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观摩了博罗县实验小学综合英语教学实验课及综合英语教学成果汇报演出。儿童们用流利纯正的英语表演歌舞、小品、双簧、即席编故事及采访外籍教师等，充分展示了推进实验3年多来取得的显著效果，获得了国内外专家的一致好评。看到学生大胆、大方、自信地运用自己所学到的英语知识，更加坚定了与会者改革小学英语教学的信心，他们认为这个实验的方向是非常正确的，必定会取得成功。许多与会的教育工作者对现场会有深刻的感触。最后在外国专家的推动下，出现了以外语进行激烈讨论的场面。
        国际合作综合英语教学实验得到了各位专家的认可。他们认为，该实验有以下特色：一是把英语学习与人的发展结合起来，强调儿童早期语言开发，在儿童语言发展最佳期发展语言；二是坚持用目的语作为教学语言，实行全英语教学；第三强调小学英语教学必须考虑儿童的学习特点，即儿童化、活动性、兴趣性和自然习得性；第四充分营造最佳的语言环境和教学安排，努力使学生通过自然、生动、有趣的方式进行学习。综合式英语教学以新的教育理念对以往的各种英语教学经验进行全面的扬弃，但它又不是这些教学经验的简单相加，即综合多种优势英语教学优点，又超越某一种方法的特定局限，使这种新的双语教学更能遵循人的发展规律和语言发展以及外语教学规律。
综合英语教学实验是一个不断创新的新型英语教学模式，它所获得的阶段性成果预示了广阔的前景，它更需要政策上的支持和机制上的配套。“就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推行双语教学有许多困难，必须因地制宜，采取个别灵活的处理方式，从有关学校的具体情况做出是否试行及如何试行的决定，在教学目标、内容、对象、范围和语言使用程度等方面，做出必要的限定和选择，并循序渐进地进行。”华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柯森教授总结道。
        历时三天的研讨会在紧张、热烈的气氛中圆满完成了预期的任务。与会代表一致认为，面对中国加入WTO后的发展，中国应当加速培养外语普及，推进小学英语教育。综合英语教学实验是这些实验中一项有重大创新的课题，表达了广东作为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社会发展前瞻意识和先进教育思想观念，是外语教学改革中的典型。该实验依靠师范大学教育专家，起点高，理论根基雄厚，特别是根据国情、地方特点，创造出自己的面向世界、开放兼容的体系，有许多新的创意和亮点，预示到中国外语教育的新未来。